这是一条开满鲜花的小径,没有人来,一个漫长季节的干旱,荒芜了。它通往一座座茅草屋,圆形的茅草屋,掩隐在树木里,是没有人寻觅到的童话。山风清澈地吹过山岗,却吹不皱山脚那一洼湖水。成熟的榛子落在树下,坐下来,像松鼠般一边捡,吃。刚拔节长高的松树亲切繁茂,绿叶柔顺地披在树枝,一颗树上,缀满小而圆的果实。
和你站在松软的泥土上,这刚刚开垦的土地,还没有耕种,桉树叶清脆稚嫩从红泥土里钻出来,紫色的喇叭花穿过荒草丛生的山坡。被茂密的杂草密封的原野一角,找不到出路了。除了我们俩,没有人,野花是在最盛的时候,长满小径,一半的种子已经成熟,和那些盛开的花朵一起恣意张开,像某一种启示。
这个时节,和你漫步原野山岗,阳光映着你的笑容,我熟悉的样子。仿佛看穿了前生后世。记忆穿过往昔,那些路边野花的暗香。我们穿过荒野鲜花密布的小径,马厩里的马匹已经出发,不知踪迹。茅草屋依偎着一排桉树,被风雨漂白了屋顶已经疲惫。布满荒草的小径通向每一间茅草屋,屋子的门被蛛网封闭了,里面装满风,盛满思念的滋味。
一阵风伴着一滴雨,碰巧经过天空,经过我,滴下来。在所有的日子里,捡拾到这一个日子,我和你一起的日子。不迟一步,也不晚一步。你摘了一把白茅草,我用手指抚摸它,仿佛在遥远的诗经里,无比温柔光滑,布满月光。那时河水汤汤。
那时,风就像这样吹过茅草屋,闯过长满荇草的湖面,一对男女,在苍茫的水雾中传递着清澈明亮的眼神。这比唇更软的白茅草,它让我如此心疼。经过那些结满种子的野草,它的种子就黏在衣服上,要你带它们到远处去。勿忘我开着蓝莹莹的花,怯怯地幽深地探望着你。
驱车朝着山外走,潭水的气息越过按树林,飞快地消逝在车窗外。我知道我必将心疼那些在我们的身后,像野花一样,漫无涯际,无穷无尽的,有你的日子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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